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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工作是画漫画,非常没空请见谅

【策藏】寒岁饮(1)

照水砂番外,没时间画,又觉得不能这样过去,试着写写权当练笔。

文笔渣,故事短,没存稿,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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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叶玹的状态不大好。

这是分别八年后头一个冬季,傅景行对于叶玹的情况有几分了解,但他毕竟不是大夫,何况叶玹对这个话题相当抵触。

思来想去,傅景行只好写了一封告假信再半哄半骗地把叶玹骗去扬州。一来恶人谷的地盘大多在北方,南方终究要比那些地方温暖;二来之前顾尘风来信说近日在江南一带办事,正好能去求师父帮忙看看。不成想等他成功把气鼓鼓的叶大少爷拎回南方,顾尘风提前启程往万花谷去准备过年了。

傅景行在浩气的据点得到这个消息很是心情复杂,总觉得师父是故意不想理他才提前动身的。

阵营据点的同僚看着这位疤痕快占了半个面容的银甲将军脸色怪异,惴惴不安地询问还有什么事情,傅景行叹口气说不用了,道谢离开。

和叶玹相认后,他便不再用面罩之类的。原本他也只是害怕被叶玹发现才遮挡面容,现在没有要躲的人,一直带着面罩也不算舒服。就是形容不大好看,配上一身冰冷的铠甲走在路上偶尔还会吓到小孩子,总归还是有些尴尬的。

还好他自己不在意这些。治伤的时候不用镜子只消低头他就能看到自己身上一块块血肉模糊的烂处。他甚至庆幸痊愈后师父还坚持为他治疗伤痕,让他现在看上去正常许多——这样叶玹或许能少伤心几分。

说起叶玹,如今的天气已经不合适他们再次上路去往万花谷。叶玹总是说没事没事,脸上的病态却是无法遮掩的。傅景行起先还暗搓搓在角落自责了一两天,叶少爷看出来后一巴掌抽过来凶狠地瞪了他好久。二十好几快三十岁的人在这个问题上还和少年时一样容易激动,生气了眼睛红起来比谁都快,唬的傅景行赶紧收拾这些没用的心情哄人。

也是,想七想八不如找个靠谱的大夫来。

他走在路上思索着该上哪找,迎面就传来一个十分有特色明朗的男人声音。

“哟,这不是叶玹家的那块木头嘛!”

傅景行只觉得一阵头疼想走。可稍稍转个视线就看到裹着一身艳红色衣裳的年轻男人正朝自己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位唐门姑娘。

“傅将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好歹也该打个招呼再走吧?”

这句话倘若换别人,大约白眼都要扔出去几个了——如果打过招呼就能走,谁还会避之不及。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每次和叶玹撞面无不大打出手,另一个总想拉着叶玹去干些莫名其妙的勾当。而且这两人显然早早摸清了叶少爷的脾气秉性,叶玹根本是被他们耍的团团转。他虽然还没闹明白这两人怎么混到一起的,但不论如何现下叶玹这种情况都不适合见其中任何一个,他可不想再生什么麻烦。

可惜,走不了,就是走不了。傅景行无奈地整理出一个面无表情的作揖:“唐姑娘,花公子。”

皱起的眉头妥妥出卖了傅将军的心情。

如果是顾尘风白果,这种时候也就权当没看到过去了。可是现在对面的,是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个人。

花元青歪着头瞧了瞧他的表情,眼珠一转就上去勾对方的脖子:“你家叶少爷呢?”

“……”傅将军很是纠结,说不说实话,这是个问题,假话怎么编,又是个问题。既然一时想不到借口,他干脆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方法——木着脸装哑巴。

 “怎么,将军脸色这么差?吵架了?”花元青对这种方法十分看不上眼,太无趣!心里继续吐槽叶玹的品味真是不怎么样,一边忍不住继续调戏人。

 “……没有。”

“不要害羞嘛,小两口吵架这种事简直就是天经地义必须一定绝对要时不时来一发的!有问题?我可以去帮你跟阿玹聊嘛。不是我乱说,人家也和阿玹相处了你所不知道的好几年哟。怎么,将军不想跟我深入交流一下……”

傅景行面无表情地拿开摸上胸口的手:“两位到扬州,不知是有何要事?”

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淡定,甚至带着点威胁的意思。

“啧,不好玩不好玩,松手!”

花元青呲牙咧嘴退开两步:“傅将军啊傅将军,知道阿玹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处境,你瞧瞧!”他挥挥发青的手腕连连摇头苦大仇深哭天抢地——

“你这人!实在!不懂!怜香惜玉!啊!!!”

“………………”

“我觉着你也不用费尽心机讲这些道理给他听了,既然能听到你把怜香惜玉用在自己身上,保不准明天就能看见傅将军说情话呢。”在旁围观的唐无景一脸不忍直视,终于出声结束了这出闹剧。

“傅将军,你也别这副表情,我们是听说顾尘风走了,特地来找你的。”

 

扬州城的郊外有一处院落。

院落的主人姓叶名璜。

当年叶璜北行昆仑,再也没有重返中原。叶玹随他入谷,再出来的时候,叶璜便把这间院落的钥匙给了他,说这里地气不错,适合躲起来养伤。

叶玹起先一直不知道自己落下了后遗症,还对叶璜的说辞感到莫名其妙。

那时他只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个不喜欢常理的人。当他第一次来此看到院落后头不远处的大片梅树,简直是囧囧有神地琢磨赶紧把钥匙还回去——师兄过往的性子和如此风月的画面真是没有半点关联性,该不会是偷了谁家的院子嫁祸给他吧——后来就算证明了这间院子来历的清白,叶玹每每看到那些梅树还是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然而这么多年,不要还钥匙了。整个江湖,连他这个同门师弟都没有叶璜一星半点的消息。那个黄衣青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声无息——也许再过几年,他们都要怀疑世间是否真的曾经有这样一个人。

叶玹裹着冬衣披着长发坐在屋前漫不经心地擦他的重剑,想他的往事。

此时还没到梅花绽放的时候,远近的枝桠间都是红红白白的小花苞,为单调的冬日里添了几抹生机。他也有过喜爱这些浪漫诗意东西的时候。时光荏苒,心境大变之余再来看这些,却已成了陌生的风景。

思及此处,叶玹暗忖莫非师兄是不想看这些景致,才将自己藏进恶人谷的黑暗再不现身。

叶璜隐去的缘由已经成了藏剑山庄的一个谜。只要人还没回来,就永远无解的谜。叶玹现在回想起他这个师兄,也只能记得他一直笑眯眯的,练武天赋极高,处世态度淡漠,偶尔喜欢恶作剧。但师兄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也是师兄让他遇见了傅景行。

结果到头来,连他也没有看清楚过师兄。

这是何其寂寞的一件事。

叶少爷有些心塞,所以他决定不继续想这么心塞的事。而且这满目的花朵实在让人没什么兴致,就把剑挪到一边。

似乎感应到主人的低落,风来重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铮——”音。

叶玹怔了会,开心地笑起来扑上去摸摸剑柄,再摸摸剑身。他从小就坚信剑能通灵,风来这是在安慰人吧。修长的手指顺着花纹一点点描摹下来,风来金色的剑身映着太阳和红梅,流光溢彩,也照亮了它主人有些瘦削脸上的笑容。

一如那些年他挥动这把重剑时的快意洒脱。

只是渐渐地,手指的动作和嘴角的弧度都悄悄地淡去。

如今他能挥动这把重剑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可惜了这样一把好剑。

冬日午后静谧的院落中,没有一丝风吹进来。这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垂着头一动不动,披散而下的黑色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黯淡了风来的锋芒。

似乎也试图停滞时光的步伐——

 

“阿玹阿玹~~!”

院落外传来花元青利落明朗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叶玹回过神,抬头就对上一道有些复杂的眼神。

只是一刹,傅景行避开了他的视线,沉默地将客人引进院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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